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 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 |
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几枝? 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。 |
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 情人怨遥夜,竟夕起相思。 |
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 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。 |
我的日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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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已经很少能听到知了的叫声了,其实过去沈阳是有知了的,每到夏天燥热的时候,知了就会伏在树上吱吱的叫个不停。
一九五七年时,我在小南一校上学,那还是一年级的小学生,大我们几届的学生,叫我们小豆包,学姐学哥在操场上唱道,‘一年级小豆包,干喝水不不长高,考试就考小豆包’,其实,我们啥也不明白,反而是傻乎乎的憨笑。
我们的学校操场很大,很宽广,操场前有个一米多高的木台子,每天做操的时候,体育老师就跳上去,带领我们做操,操场中间有几颗大杨树,很大,很茂盛,可能是建校的时候,没有舍的砍伐,就成为我们学校的一个风景,夏天的时候,大杨树上传出吱吱的知了的叫声,那时我们很规矩,从来不去招惹那些欢唱的知了。
秋天的时候,知了的叫声没有了夏日的清脆,变成了憨厚而粗犷,全没有了夏日叫声的急迫,我们一年级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叫黄玉莲,齐耳短发,浅黄的衣服上有石竹花一样的图案,素雅而清淡,一股温和母性的爱,黄老师教我们读课文,那时候小学有朗读课,有一篇课文,‘小菊’,我们大声的朗读:……小菊,妈妈缝衣多辛苦,小菊穿衣要爱惜……,一股暖暖的温热让我们内心充满了对慈母的爱意,我们那一代人的慈孝仁爱之心就是那个时候熏陶培养出来的。
秋天的时候,大杨树的叶子掉了满地,整个操场一片金黄,天空是那样的蓝,瓦蓝瓦蓝的清澈,还有一点点水彩样的湖蓝,甚或还有一丝丝的毛蓝。秋天的时候,蓝色的天空开始变得一层淡淡的赭黄,那是秋日金色的涂染,黄老师领我们大声的读着,‘秋天来了,大雁往南飞了,一会排成一个人字,一会排成一个一字……。
抬头望远,真的是大雁南飞了,那时还没有这些高楼大厦,正是可以极目远眺的时节,
永远难忘我儿时那个记忆里的秋天。
虽然说农家的秋天是金黄和收获,其实,我们那时小城的秋天到也是五彩缤纷,走出我家旧宅子的几百米外就是小南边门了,是一片菜地,那里还有一眼辘轳井,一头灰色的毛驴,在没有尽头转圈车水,没完没了的劳作,我们叫那个地方是野外,虽然充满神秘和谜幻,我们却不敢在肯前走一步了,可真是碧云天,黄花地,紫燕南飞啊。
此时此刻我好想拿起彩笔去涂抹那我心里的童话世界。
后来我们长大了,什么时候听不到这知了的叫声,我却忘记了,还是隐隐的记得,那棵大杨树被一群饥饿的同学给剥掉树皮,饥饿笼罩我们每一个人,包括我们这些小豆包,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,后来黄老师不教我们了,是随他的丈夫去了农村,隐约的听说,他的丈夫是个右派。可是,我们太小了,对于那些敏感的字眼是一片茫然。
后来我们读了中学,再也看不到操场那几颗高大的杨树了,再也听不到那一声紧是一声的蝉鸣了。
最近一次听到那清脆的叫声是五十年以后的今天了,我已经是花甲之年,已经退休在家,孩子也长大成人结婚在外了,我转了一圈人生的轨道,又回到了孑然一身的原地,好似那小南门外的辘轳井边的毛驴,一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,此时此刻经历过的各种甘苦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我搬了家,新家是在浑河岸边的那个小区,浑河岸边也有几颗大杨树,我却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小学学校的杨树是同龄树,去年夏天,那几颗杨树下我又听见了早已忘记了的蝉鸣,那一声声,一阵紧过一阵,远处却难以看见那瓦蓝瓦蓝的天空了。
今天我才知道。人的年龄由少及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,刚刚读完小学而今怎么仿佛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呢,那年少的浮躁,青年的憧憬,那中年的奔波,我怎么才感觉到时间就这么不耐用呢。
我讨厌起自己来,讨厌自己一生茫然的做作,讨厌自己一生的虚浮,讨厌我曾经有过的孟浪,讨厌我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经常的停下来,听听那一阵阵的知了的叫声,看看那瓦蓝瓦蓝的天空,而我今天听到的蝉鸣还是我们儿时的蝉鸣吗?。